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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色哈瓦那

编辑:话酒茶小编 发布时间:2021-09-17 阅读数:402


麦家三小姐


说起古巴、人们一般很难将其与“情色”两字联系在一起。无论是情调还是美色,都必须有经济基础来铺垫。在这样一个常年经济封锁的国度,住在破败不堪的房子里,吃不饱穿不暖,整天为明天怎么养家糊口发愁。除了生物性的身体需要,脑感官还能联想到什么浪漫意象?


几乎所有的外国人去哈瓦那,都会慕名去看一场名叫Tropicana的表演。表演只有夜场、晚八九点开始。表演的地点在哈瓦那新城区一处造得跟度假地一样的露天大戏院里。四周棕榈环绕、桌椅精心布置。



这表演通常被人们称作是“艳舞”。可其实,看过之后才知道,这舞蹈和“艳”完全不沾边,几乎就是一台两三个小时的古巴春晚。演员们的服装是五彩斑斓的、偶尔也露个大腿什么的,但一看就知道他们大多都是经过非常专业的舞蹈训练的。排的完全是科班式的中规中矩的各式舞蹈一-“情”是只有热情,“色”只有服装的颜色,仅此而已。


古巴的情色。是庭院里跑来追去随随便便当鸡养的孔雀。古城区里有一个摩尔式庭院、装修成一片西班牙式的清真风格,白绿相间,整齐划一。那里的看门老人热情地请我们进去坐坐,还操着并不熟练的英语努力地告诉我们,他多年前接待过中国贵宾,还获赠了一个毛主席像章。


庭院里种着各色植物、没心没肺没任何目的地开着,迷你喷泉滋滋地喷着水。一雌一雄的孔雀闲来无事逛来逛去。发情的维孔雀逮着人就撅起屁股对着你大刺刺地把屏开。


古巴真正的风情,都藏在骨子里。偶尔回眸一笑,她的性感,她自己都不知道。


古巴的情色,是那些破旧到用刀划一口子就汩汩流淌出巴洛克式忧郁的殖民老建筑;古巴的情色、是破败红门后那一道扭动腰肢的楼梯。在古巴旧城里穿来走去、经常会发现有些建筑似没人住,大门就这样随随便便敞着,任人推门而入。



就在其中一扇这样的门身后,我看到了另一条超美的楼梯。这是我生平所见第一座在没有任何必要迎合周遭环境位置的情形下星小小S线的楼梯。这样流线型的楼梯、加之铸铁蕾丝镂空的边幅。加之木色的扶手,加之像北京东路2号广播电台老大楼扶梯的那种米黄黑灰磨砂面的台阶,加之午后三点的阳光,免修一分一毫,就是王家卫风格的电影画面。


古巴的情色,是海明威。海明威的一生,是吃喝嫖赌抽的一生,是哪里刺激往哪里去、玩到哪里嗨到哪里的一生,是没有任何制度社会、道德社会条条框框约束的一生。


在那个年代,普通人谁有事没事听到战事就兴奋得要出击去做战地记者。谁吃饱了撑得穿越半个地球跑到战事中的中国采访蒋介石宋美龄周恩来,谁不惜从拉美远赴非洲在雪山脚下开着吉普车疯野地逐猎、谁叼着雪茄不顾惊涛扬帆出海,谁走到哪里就把情调到哪里……



战争、荒野、冒险、酒、枪、猎、捕以及女人、满足了当年这位雄性关于人之自由的全部想象。这位将自己的诺贝尔文学奖宣献给古巴的美国人。宣称在这个自由不羁、民风初朴的加勒比海的小岛上找到了他灵魂的后花园。


按他的理论,有战斗力的士兵不能没有睾丸,达到创作巅峰不能少了女人。他是带着他的第三任老婆来到古巴的,此前历经情史无数、理所当然地“使用”过情人无数。初到哈瓦那时,海明威住在老城区那个叫做“两个世界”AmbosMundos的饭店里。



这个如今已是四星级酒店的地方、室内装饰依旧保留着大最当年殖民时期的范儿。木地板、深棕色木饰、大沙发、铸铁蕾丝雕花的老式鸟笼式电梯。在这市中心的顶级繁华地段,511的一个小套间专门为他而留。有大概七年时间,海明威都住在这里,用打字机写作《丧钟为谁而鸣》,闲暇时分大量为杂志供稿。


仅瞄一眼散放在511故居床上的那些古董杂志和书,就知道性爱的欢愉在海明威的世界观中所占的比重:其中一本杂志叫《性学研究》,那还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啊,封面就做了个深度剖析,标题为《试管婴儿可行吗?》。另外一期的《性学杂志》封而上显示,本期主打文为《处女老婆之研究》。


这些情色选题刊编得文化气息浓郁,读来俨然是一本严肃杂志。丝毫不似地摊读物。作为当时已是颇有名气的文坛巨匠,能公然充满兴趣地为这样的杂志供稿,多少昭示了他的个人兴趣,并自认为在这方面颇有造诣、有诸多心可向人炫耀、与人分享。



完全可以理解。一个能写出《致玛莎·盖尔霍恩的阴道》这样诗的人。对做爱本身的兴趣,一定远超过当父亲的兴趣。他的世界里。只有完完全全的自我、尽情尽兴的体验和享受,什么天堂地狱,此生彼生,眼所不见,皆为虚幻。


走之前我到边上想问问有没有卖他的CD,特别是包含当天演出曲目的那几张。全部卖完。回到伦敦,我才搜到了他的Zamazu。回想起来,当天他几乎没有演奏任何这一比较新的专辑中的任何曲目。偶有一次听人放这一首Llego Cachaito,真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他在那儿跟玩儿似的弹着钢琴,边上一束灯光一打、照在那个穿着麻布长袍、留着胡子的提琴男人拨弦的手上,我爱死这种深藏在玩世不恭轻轻松松深处的绝世技艺了。他们指尖流泻出的旋律。没有黑人灵魂乐所带的哭腔、没有发自内心深处的呐喊、没有不公、没有反抗、有的只是告诉。旋律流淌、仿佛时间在告诉你:看,这是这么回事吧:是吧。我们都经历过这个吧。



从古巴回来后,我就成了他的忠实听众。偶有一天,我在他CD的小册子上发现,他竟还为每一首曲子写了点小说明。那最美的一句莫过于“..a sigh is a kiss that was never given -一意思是,一声叹息是一个没能被送出的吻。


古巴的情色,是罗伯特·佛朗西斯卡手下的一曲暗黑爵士乐。我问小佛罗里达酒馆里的酒保,想听最最古巴的科士乐,不要那种商业的,要最当地、最好的,去哪儿?酒保扯过一张餐巾纸,写了这家给我一-LaZorrayEI Cuervo。


正如所有的黑暗料理都好吃不问出处一样,这一顿美妙无比的音乐酒宴,竟来自哈瓦那的某个“乱七八糟”区。酒吧离招待所并不太远,周边一眼看不见任何其他娱乐场所。酒吧的门面,就像北京街面上一家不起眼的兰州拉面馆。说是十点开始。真正乐队上场、罗伯特出现,已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但真是惊一一艳一-啊!这个妙人,拿指关节随随便便却无比投入地敲击着钢琴琴键。边上的中年男子,与钢琴节奏逆向面行地在低音提琴上拨出初朴的声音。配上鼓、还有萨克斯。第一曲完毕,我瞪大了眼睛:二十分钟后,我忘了时间、忘了自己、忘了身在哪里:一个半小时听到最后,我简直只想起身跳舞,我觉得我已经忘怀了所有的外在,它已把我的忧伤说尽,把我的难言说尽,把我的过去说尽。未来在哪里,我不知道,它也没有说。但此时此刻、我身轻如燕,我的心灵毫无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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